“你是谁?”“奴婢周卿。”“何时到凤麟宫做事的?”“今早。”陆皇后脸色骤然一变:“谁派你去的!”“是……”她咬咬唇,把头埋得更低,“是周永升周公公。”陆皇后胸口阵阵起伏,椅扶上的手指紧紧捏住那发凉的硬木。没想到啊!周永升,她一手提拔的好奴才,竟然敢瞒着她调了一个陌生的宫女到她的珏儿身旁!他们到底要做什么!“春辞,去,把周永升叫来。”周永升尚不知琉蕴宫出了这等大事,甚至都不知舒青窈已经经历了一番生死。听到“周卿”谋害宫妃,已被扣拿去陆皇后面前,周永升一个趔趄,险些直接从座椅里跌去地上。瞬间满背冷汗。一路上他都在琢磨,要怎么把舒青窈救出来。可心里又慌乱得厉害。伺候陆皇后多年,他太了解陆皇后的手段。表面看着温柔端娴,实则心思细碎,容不得任何逆她的人。而近来他一直在四皇子舒珏身边伺候,尽管陆皇后默许,想以此平衡舒琰和刘玉良的联手,可这次舒珏身边平白出现的“周卿”,他隐瞒未报,已经触了陆皇后的逆鳞。他,难逃……“那边是个什么情况?”周永升开口打探。春辞和他相识多年,自然也知道陆皇后这次饶不了他。犹豫片刻,还是同他透露了两分。周永升听罢,不免咋舌。奇怪。舒青窈就算得罪,也是得罪了五公主舒明葭,跟佘嫔有什么关系?佘嫔为什么要给舒明葭出头?若说是舒青窈得罪了佘嫔,可舒青窈从入宫到现在,几个时辰都在凤麟宫里,要不是袁栀上门,舒青窈只怕还在庭院里修剪花枝……修剪花枝……周永升心里咯噔一声。倒想起了一件很久远的,跟花有关的往事。只不过没理由的,佘嫔要是知道了舒青窈的真实身份,只会把她供给陆皇后,绝不会私下动手。真实情况如何,看来只有等舒青窈自己来解释了。眼下最要紧的,还是想办法把陆皇后哄开心,好将他偷偷将“远亲”从宫外带到舒珏身边的事给糊弄去。等到了曦光堂,周永升一见陆皇后那身气势,忙不迭地小跑上前,跪下请安。陆皇后皮笑肉不笑:“这不是周公公么?许久未见,本宫怎么觉得瞧着更容光焕发了些?”周永升如芒刺在背,十分惶恐。赶紧磕头,泣涕涟涟:“皇后娘娘真是折煞老奴了!老奴这几日在四皇子身边,日以继夜,是压根儿不敢合眼!您也知道,您要老奴办的事儿,老奴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……”陆皇后面色稍霁。瞥一眼正在偷偷观察周永升的舒青窈,转移话题:“行了,你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,在这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什么样子。喏,你的远房侄女还看着呢。”周永升噎了一噎,顺势看向舒青窈,故意骂道:“哎呀,我说你怎么就那般不懂事儿呢!叫你好好修花,你是怎么就惹了事儿呢!”舒青窈听得出他是在给自己递话解释,可先前该说的,她都已经说过了。碍着周永升已经开了口,只能顺势道:“周公公您别生气,奴婢也是万般无奈。原本正在修花,那个叫袁栀的姐姐突然出现,说佘嫔娘娘要请奴婢过去。奴婢才进来,也不认识佘嫔娘娘。但既然是‘娘娘’,那也是拒绝不得的,于是就跟着去了……”“蠢哪你!你是四皇子的人,不是哪宫娘娘都能叫的!”周永升恨铁不成钢。舒青窈配合着抽噎了两声:“奴婢也不知道呀,奴婢见袁栀姐姐都出现在了凤麟宫,还以为四皇子应允了奴婢过去修花。”说到这里,舒青窈顿了顿:“不对,奴婢想起来了,周公公您说过,奴婢才来,得留在凤麟宫熟悉环境,学习规矩的。那、那袁栀姐姐为何会找奴婢?还有,不是说任何人员调动都得告知周公公您么?周公公您不知道这件事?”“我哪知道啊!”周永升气得心绞痛。周卿是不知道,舒青窈铁定是知道的啊!这位小祖宗,还搁这儿给他挖坑演呢!不过她话头都引到了这里,他也只好接招。转过头对陆皇后道:“皇后娘娘,老奴明白了!是佘嫔身边的袁栀不懂规矩,擅闯皇子府,诱骗周卿她去了琉蕴宫!”陆皇后唇角轻轻勾了勾:“然后?”周永升看向舒青窈。舒青窈眉头紧紧蹙起,也开始装模作样地琢磨。忽而“啊”了一声,道:“奴婢想起来了,佘嫔娘娘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!”
“嗯?”“佘嫔娘娘说,‘谁给你的胆子修剪芍药啊’!”听到“芍药”二字,陆皇后和周永升脸色俱是一沉。不约而同想到曾经那件到现在都令后宫津津乐道的,佘嫔“一战成名”的血腥事。舒青窈还在满脸不解地嘀咕:“奴婢不明白,奴婢只是个修花匠,见到残枝枯花,不就是应该修理么?”“……娘娘,”周永升低声开了口,“说到修剪芍药,老奴是见了的,周卿她没有撒谎,修剪的那些,的确是败了的残花,这……无论到哪儿说道,都是能说通的。”陆皇后抬起白皙的小臂,并起双指抵住额角,轻轻按揉,随口一句:“那便是佘嫔魔怔了。”顿了顿,眼神犀利地盯着舒青窈:“不过,佘嫔又没有见到你修花,怎么知道你修剪芍药的事?” 和“这事说来,唉,”周永升叹了口气,“老奴是知道的。”陆皇后微挑长眉。周永升继续道:“原先是五公主到宫里来找四皇子,后来五公主离开时,看到了周卿。也不知怎的,五公主就要责罚她,老奴看到时,五公主身边的彩玉已经是要打人了。老奴想着,不管怎么说,周卿也是四皇子的人,断不能叫旁的主子来教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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